摘要：江苏省现代服务业近年来取得了稳步增长的业绩，已经成为省内的第一大产业。但是在制造业高度开放和服务业开放不足的“偏向性”开放条件下，如何通过提高服务业开放度促进现代服务业进入高端化发展通道至关重要。为此，建议深化行政管理体制的改革，建立服务产业、服务业吸收外资和对外投资以及服务贸易整体协调发展的机制；构建服务贸易出口促进体系，依托服务贸易出口促进组织机构，通过多样化的促进手段和方式，加大服务出口的支持；强化监管体系，构建政府监管和行业协会组织的自律监管的综合网络。

现代服务业是引领经济未来发展的新型产业，通过提高服务市场的开放度促进现代服务业的全面发展是当前经济转型过程中的重要举措，通过完善服务业发展机制体系、服务出口促进体系和监管体系是江苏现代服务业开放发展的关键保障。

一、江苏省服务业发展现状

(一)服务业规模及其在经济中的占比

自从20世纪90年代以来，江苏的服务业规模不断攀升，服务业增加值由1991年的462.3亿元稳步上升至2016年的3.82万亿元，增长了81.5倍，平均年增长率为19.63%。服务业增加值占GDP的比例也由1991年的28.9%上升至2016年的50.1%，反映了服务业在整个经济部门中的地位不断提升，服务业增加值在GDP中的份额已经超越50%，越发表明重点发展服务业对于江苏经济的重大意义。

（二）服务业行业结构

服务业内部行业结构的特征更加能够反映服务业发展的真实状况，是大力发展现代服务业过程中需要重点关注的问题。考察江苏省从2004~2015年间服务业内部结构的变动状况，把服务业内部结构划分为知识密集型服务业和非知识密集型服务业两类，其中知识密集型服务业包括教育业，金融业，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其它行业则归为非知识密集型服务业。从统计结果来看，在过去的十多年中，知识密集型服务业占整体服务业的比重平均为24.6%，占比略有上升，但上升幅度较小，平均每年上升的比重仅为0.14%。这表明江苏的服务业在过去的十多年中主要依托于非知识密集型服务业部门的发展，知识密集型服务业部门未能在技术升级的条件下实现规模的相对扩张，这也是江苏省服务业发展中的不足之处，有待于进一步优化。

（三）服务业地区结构

从江苏的13个地级市服务业规模排名状况，苏州在过去的20年中始终处于服务业发展规模排名第一的位置，南京处于排名第二的位置，无锡排名第三，其它城市大多在排名上略有波动。这表明苏州、南京和无锡三个地区的服务业竞争力在江苏省较为稳定，这主要源于该三个地区在经济实力、人才储备以及科技发展等综合方面的优势一直牢牢占据全省前列的缘故。因此，从各地区来看，服务业的跨越式发展需要依赖于特定资源的有效突破。

二、江苏现代服务业在市场开放不足条件下的发展困境

在当前服务业开放度偏低的现实情形下，服务业发展难以获得人力资本积累效应、技术溢出效应以及资源优化配置效应等有利条件。

（一）服务业开放不足抑制了人力资本积累效应

服务业开放的直接结果之一就是国外服务业企业的进入和服务产品的涌入，由于服务业企业在对外经营的过程中具有面对面和一对一服务的重要特征，服务品的提供者和消费者都会在空间上紧密接触，加上国外服务业企业的本土化战略需要，无论进入者是哪一种模式开展经营，国外服务业企业都会吸纳我国的人员进入企业。在此情形下，本国的人员进入国外服务业企业能够通过“干中学”不断提升自身的人力资本，加上国外服务业企业的培训体系相对发达，这些人员能够在为国外服务业企业工作期间掌握服务企业经营的核心能力。一旦这些人员在企业之间开展正常流动，那么国外先进服务业企业的经营理念和管理模式会被本土企业所借鉴，由此推动本土服务业的发展。不仅如此，服务业开放的另一个结果是本国服务业企业走向世界，本国企业在开展国际化经营的过程中能够渗透到国际市场，掌握国际市场的最新动态，深度理解国外消费者的服务需求偏好，在与国外企业的竞争过程中，本土服务业企业能够通过竞争效应获得人力资本积累，并且对本土服务业的技术更新和产品多元化提供重要的支持。

（二）服务业开放不足阻碍了技术溢出效应

服务业开放实际上建立了国内服务业企业和国外服务业企业之间的通道，国外服务业企业的先进技术、管理理念和创意等核心竞争要素能够通过特定的渠道传输至中国企业，产生技术溢出效应。首先，在跨境支付模式下，国外服务业公司与国内服务业公司必须通过一定的信息通道实现业务对接，才能够为消费者提供服务。为此，国内公司和国外公司可能在业务类型、管理方案以及信息共享等方面开展深度合作，这为国内公司向国外公司学习先进技术提供了有利条件。其次，在商业存在模式下，进驻中国的国外服务业跨国公司直接缩短了与中国本土企业和本土消费者的空间距离，国外服务业公司通常会与本土服务业公司开展行业内的合作或者竞争，这为本土服务业公司提供了获得技术溢出的便捷。在自然人流动模式下，境外的学者、医生和艺术工作者等自然人能够与本土的人群近距离地开展交流与合作，或者通过特定的项目提供技术指导，这无疑有助于本土服务业企业获得核心技术。在境外消费模式下，尤其是以学生出国留学或者国内学者开展访学活动为代表的境外消费，本土服务工作者能够在国外现实环境下学习和交流，对于推动本国的科技进步产生积极的作用。

（三）服务业开放不足切断了资源优化配置效应传递

服务业市场的开放为资源的跨国流动提供了基本条件，在此情形下，全球范围内的资源优化配置得以实现。特定资源的价值取决于其边际贡献，封闭条件下的过多资源其边际贡献会随着使用量的增多而趋于下降，这会导致资源的利用效率下降，这一基本规律在服务业领域同样存在。在服务业开放的条件下，利用效率低下的资源能够跨越国界，进入相对稀缺的市场空间中提升其边际贡献，资源的经济价值大幅度提升。不仅如此，服务业部门的效率还取决于各种要素的组合方式，特定资源的严重短缺会极大地限制服务业的发展。对于江苏而言，服务业领域中的高端人才依然是较为稀缺的资源，只有提高服务业开放度，引入服务业领域的高端人才，才能提高其他要素的使用效率，提高服务业增加值，进而推动高端现代服务业的发展。

三、江苏省服务业开放度特征

（一）服务业开放度的测算体系

我们综合考虑服务业开放的“源头”维度（即对各服务行业开放的承诺政策和文件法规）以及“结果”维度（即各服务行业的贸易依存度和投资依存度），一方面避免了“源头”维度仅仅反映国家的开放意志而忽视了实际执行效果的缺陷，另一方面避免了“结果”维度仅仅反映了对外经济活动的结果，而忽视了影响这一结果的其它诸多因素的缺陷。从“源头”维度进行测度时，对Hoekman（1995）的频度测量法进行改进，根据各行业的承诺情况做更为精细的开放等级划分。从“结果”维度进行测度时，不仅考虑各服务行业的进口和出口状况，还考虑各服务行业直接利用外资（FDI）和对外直接投资（OFDI）程度，同时，分别从经济规模、汇率以及购买力平价等层面进行修正，以得到更加客观的“结果”维度开放度。在上述方法基础上，运用熵值法（Entropy Method）对上述测算结果进行合成分析，得到综合的开放度指标。

（二）江苏省服务业开放度的测算结果

由于省际层面的服务贸易数据难以获得，因此我们在测算江苏省服务业开放度的过程中无法考虑服务贸易依存度这一影响因素。测算结果表明，江苏省在2010~2015年期间服务业开放度稳步上升，2010年的服务业总体开放度为0.492，2015年的服务业总体开放度上升为0.550，服务业开放度的提升对于促进江苏现代服务业发展提供了必要的政策支持。具体到各服务行业而言，商务服务业的开放度一直保持最高的水平，由2010年的0.853上升至2015年的0.884。紧随其后的是旅游服务业，其开放度由2010年的0.528上升至2015年的0.598。开放度最低的行业为建筑服务业，直到2015年其开放度仅为0.288。因此，在江苏省服务业开放度稳步上升的同时，各行业之间的差异显著存在。

此外，从测算结果来看，在过去的几年中，江苏省服务业开放度的上升速度较为缓慢，平均年增长率仅为3.04%，各服务行业开放度的增长率表现得十分平缓，这是江苏省服务业市场需要重点扭转的局面。

四、江苏省服务业市场进一步扩大开放的战略

现代服务业市场的开放并非简单地允许国内外资源的自由流动，它实际上是一个十分复杂的系统性工程，包含体制、政策和法规的变革等一系列措施，只有打好“组合拳”，现代服务业市场才能真正实现高水平的开放。

（一）创新依法治理的机制体系

一是在依法治理的基础上，深化行政管理体制的改革。依照“权力清单”、“负面清单”和“责任清单”，进一步创新管理体制和管理模式，简政放权，积极探索与现代服务贸易和服务业投资规则接轨的管理体制，促进服务业外商投资和对外投资管理体制由审批制向备案制转变，推动政府管理由事前审批向事中事后监管转变，提高行政管理透明度，创造各类主体公平自由、竞争有序的经济运行环境。二是建立服务产业、服务业吸收外资和对外投资以及服务贸易整体协调发展的机制。服务产业发展涉及众多行业主管部门，同时服务业吸收外资、对外投资和服务贸易除了商务主管部门外，还需要众多国务院组成部门的通力配合和协调。因此，服务业进一步扩大开放需要进一步完善各部门的协调机制，即横向合作机制，增强江苏省内服务业产业政策与开放政策的协调性和稳定性。同时，也需进一步推动省内各部门的协调机制，实现服务业开放政策在全省范围内的统一实施。通过有效的纵向协调机制，加大商务厅对各市服务业开放工作的具体指导，推动省政府政策在各市的落实。

（二）构建服务贸易出口促进体系

一是进一步完善服务贸易出口促进组织机构。目前，江苏省具备的贸易促进体系来自于全国层面形成的从中央到地方的多层次贸易促进体系，但基本以货物出口促进为主。新时期现有的外贸促进机构应逐步转变工作重点，以货物出口为主向以服务出口为主转变，并加大专门的服务出口机构的设立，逐步完善和建立市场化运作的服务贸易促进体系。二是建立多样化的促进手段和促进方式。江苏现有的贸易促进手段和促进方式过于单一，主要是依靠对企业的直接财政补贴，这容易引发是否合规性的问题。应深入研究服务出口的特点，探索务实的和技术性促进手段，以能力建设为中心，完善政府的信息服务网络，针对服务企业需求举办各种商务对接、商务会议、展览等促进活动以及面向特定国家和特定行业的专业培训活动等。三是加大重点服务出口的支持。立足江苏服务产业发展的比较优势和发展潜力，确定重点的服务出口行业，给予专门性的支持和促进，如为促进信息服务的发展，省政府和各市政府应在信息服务所需的人才培养和基础设施建设上给予更多的关注。大力发展国际服务外包，培育外贸发展的新增长点。四是重视对中小企业服务出口的促进。中小企业是服务产业发展的重要主体，江苏应对中小企业服务出口促进体系建立给予足够重视，完善相关服务出口促进机构中中小企业服务出口促进职能或建立专门的中小企业服务出口促进机构，形成权威的、全省统一的中小企业服务出口信息服务平台，健全和完善中小企业服务出口促进体系。

（三）强化监管体系

在进一步扩大服务业开放的过程中，应更好地界定政府和中介组织在行业监管中的作用，形成政府监管和行业中介自律监管相辅相成、互为补充的机制。一是要完善政府监管。从国家层面来看，发达国家的经验表明，服务业越开放，行业监管就越完善。政府在行业监管中的作用应从之前完全依靠事前审批逐渐转向事中事后监管。在服务业开放进程中，政府应制定出引导行业有序开放和健康发展的法律法规以及政策措施，加大对服务业开放可能引发的风险进行事先的预警和事后的防范。二是重构行业协会组织的自律监管。目前我国的行业协会行政色彩浓厚，对服务行业开放的自律监管能力较弱。因此，需要加快现有的服务业行业协会、商业协会等中介组织的去行政化，通过中介组织制定行业规范、进入标准和技术条件等，加强行业自律、规范行业竞争。